中正平和,往往被理解為中庸,不急不躁,不偏不倚。在仗義執(zhí)言、明哲保身、阿諛奉承這三個詞語中,明哲保身被認為是中庸。
而至情至性,性情至上,為了一時心性不顧一切。
看起來是完全相反的兩個詞語,但這兩種情感,都是人性中難得寶貴的情感。
在去年熱播的電視劇“那年花開月正圓”中有一個情節(jié),任重飾演的趙白石得知孫儷飾演的周瑩被土匪綁架,心急火燎地去找他的老師搬救兵,在老師面前,一改往日沉熟穩(wěn)重的形象,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,都圍繞著“搬救兵”這件事,一點都不像往日的他。
這令他的老師“大驚失色”,也不問他搬救兵的真正原因,只問他為何如此慌張,結(jié)果,趙白石只說了四個字:我著急了!
老師固然不知道他為什么著急,提醒他“欲盡致君事業(yè),先行養(yǎng)氣功夫”。但是觀眾知道他要去舊被土匪綁架的周瑩,他心愛的女子。在劇中,他的居室里掛著“克己復(fù)禮”的墨寶,觀眾送他的“英文名”是:克己復(fù)禮·趙·白石,簡稱趙克己。
觀眾的看點在于,趙白石在劇中的形象與此時此刻“我著急了”的形象之間的巨大反差。
在這個世界上,很多東西往往都是相互矛盾的,比如我們從小就信仰“堅持就是勝利”,有人卻站出來說不是這樣的,堅持,往往是因為痛苦才堅持,做那些能讓自己內(nèi)心愉悅的事情的時候,會歡欣雀躍,根本輪不到“堅持”二字出場。
然而,什么是真正能讓自己內(nèi)心愉悅的事情,這本身就是一個哲學性的問題,就像“我為什么活著”一樣。大多數(shù)人,在大多數(shù)的生命里,其實并未找到能讓自己真正愉悅的東西。而聲色犬馬、驕奢淫逸這一類的事物,往往都是幻象,背后是更大的空虛與被動。
有一個故事,講的是達芬奇小時候,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畫雞蛋,而且每天每天都要重復(fù)地畫枯燥無聊的一個圓,這讓幼年的達芬奇煩惱不已。但是這是這些看起來枯燥無聊的經(jīng)歷,練就了他最基本的功力,磨礪了他的心性,為他日后成為聞名世界的畫家打下了堅實的基礎(chǔ)。
生命就如登山,大部分的時間和路程,都在旅途中,在山腰上,很多時候,你看不到山頂,甚至會迷了路,覺得沒有意義。這個時候唯一要做的,就是踏踏實實地走好每一步路,否則,一腳踩空了,就會摔下去,前功盡棄,甚至粉身碎骨。唯有一步一步腳踏實地走,才有可能達到頂峰。當然用心去欣賞沿途的風景也很重要,但一生漫長,總得去個什么地方吧。
當然了,遇到對的“山”也很重要。有的人心性堅定,一生都在登同一座山,最終到達了;有的人精力充沛,爬到半山腰了,想換一座山,最后也到達了;最可怕的是,有的人不想再登眼前的山,卻不行動,不上不下,畏首畏尾,在猶豫中消耗生命。
要么,中正平和地去登同一座山;要么,至情至性,不想上了就下,不想登了就換一座山,但無論如何,都得行動,都得腳踏實地走好每一步路,都得活在當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