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年夏風吹起來的時候,總喜歡抬頭看蔚藍的天空,偶爾還有鳥兒,倏忽飛過。世界都安靜,心底莫名泛起層層疊疊的漣漪,像樹葉落在湖面上。
五月末的北京,還算涼爽。天氣好的時候,心情也跟著愉悅。
但有時候,內(nèi)心的繁亂與外界無關,雜草叢生的時候,想放空。
剪不斷,理還亂。
越來越喜歡聽老歌,每一個音符,落在心弦上,久久不散。
五月初的涂鴉還在畫板上,半成品,卻覺得剛剛好,無需再多一筆。
近日一時興起,想買一臺電子琴,小白一枚,樂譜都不識,只想著閑暇的時候隨意彈彈,愉悅自己。
想起爺爺還健在的時光。一生與世無爭的他,晚年更加淡然。常常一個人默默彈奏,有時候歡快,有時候悲傷,那些調(diào)子飄蕩在我童年的回憶里。還有口風琴和手風琴,在我的記憶中卻也極少見他玩過了,印象中也就那么一兩次,想不起調(diào)子,畫面卻印在腦海中。
小時候很崇拜爺爺,現(xiàn)在也是??此嫷乃孛?,年輕時候的自畫像,栩栩如生。平民百姓出身的他,年少的時候并沒學過音樂,也沒學過繪畫,這些都只是業(yè)余愛好,自學的。幸而讀過幾年小學,認得字。一輩子可以讀書看報看新聞什么的,起碼不是文盲,作為 20世紀20年代末生人,實屬不易。爺爺很喜歡養(yǎng)花,院子里種了很多月季花,還有五瓣梅、滿天星等。甚至有一年還種了草莓,可惜沒等紅透,就被我們小孩子們吃掉了。小時候的名字本來是爺爺取的,由于秋天早晨5點多出生,爸爸取名“倩曉”,爺爺建議取為“茜(qian)筱”,長大以后常常遺憾沒有叫起來。
爺爺除了養(yǎng)花,還養(yǎng)兔子,小兔子滿月的時候最可愛了?,F(xiàn)在想來,兔子是我最喜歡也最不害怕的小動物了。
家里人說,我的脾性像爺爺。常常覺得慚愧。
無論音樂,還是畫畫,還是養(yǎng)花養(yǎng)小動物全都不在行。養(yǎng)過富貴竹、文竹、金魚……都“犧牲”了,只有一盆虎皮蘭還頑強地活著。鮮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中消逝的時候,心疼,至少金魚不敢再養(yǎng)了。
關于讀書,更是慚愧。想想爸爸那一輩,至少還會寫寫毛筆字,還看看《鄧小平文選》、《毛澤東詩詞》什么的。到了我,四大名著什么的都勾不起興趣,《紅樓夢》也只看了幾十頁。《西游記》、《三國演義》、《水滸傳》什么的更只是看過電視劇。
以前覺得散文不錯,現(xiàn)在卻不免覺得閱讀面太過單薄。想擴充,又困惑,不知道讀什么好。前段時間試著看了《我們的命是這么土》,袁凌的小說集。質樸的故事和字句,讓人浮想聯(lián)翩。讀他的文字,不由自主地想起故鄉(xiāng),想起那片土地,想起勤勞的人們,也想起再也回不去的童年和年少時光。老房子、梧桐樹,雨過之后濃郁的泥土氣息,秋收時麥子揚起來陽光的味道,縹緲的藍天,深邃的夜空。晴朗的夏季夜晚,滿天的星星,銀河一瀉千里……
正如袁凌所言:“家鄉(xiāng)從未關閉通向地的道路,我愿自己是尋路者中的一人……”